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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大爷的奇迹见证

作者:王三元     来源:未知 时间:2015-03-11 22:03 奉献支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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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主的恩典够我用的(连载十四)

  "四大爷"名叫牛承荣,家是济阳的。他多年在济阳历城一带看望弟兄姐妹,由于他在弟兄五人中排行老四,连苌庄一带不信主的人都知道黄河西有个传道人叫"牛老四"。他常和我母亲等弟兄姐妹一起同工,我母亲和她的同工们有称他"四哥"的,有称他"四兄弟"的。我们这一代人都称呼他"四大爷",也有称呼他"四爷爷"的,好像大多数人都称他为"四大爷",所以"四大爷"几乎成了他的代称。一提到"四大爷",远远近近的弟兄姐妹就知道是讲他。


四大爷的见证,是我小时候片片断断地听来的,有些是听他讲的,有些是听别人讲的。那时我年纪小,经常听人讲这些,却并不在意。转眼他去世己经近三十年了,当时他那些几乎路人皆知的见证,现在的信徒竟然都不太知道了。弟兄姐妹多次劝我赶快写下来,免得失传于后人。我却感到,他那些生动、真诚、天真、无伪的言行,根本无法用文字表达。而且我所记得的有限,事情的前后次序也记不太清楚了。但是无论如何,他在苌庄一带地方,不但帮助了上一代的信徒,也为我们这一代留下了佳美的脚踪和信心的榜样,他所留下的那些活生生的见证,都是神赐给我们的属灵的财富!

四大爷不识字,所以不会读圣经,但他听了就实行。尽管在有些事上,他对道理的理解也许有些偏颇,似乎并不是圣经所要求的,所以我们不能跟着学。然而,神并不按道理的教条来要求他,而是看中了他那一颗诚实无伪的心,因此,他经历了神的自己和他信实、可靠、奇妙的作为,为我们留下了极为珍贵的见证。我想这些见证会帮助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神。

他刚信主时,第一次听道,什么也听不懂,只听懂了一句话:"怕为主死?为主死你也还得配呀!"他想,怎么连死还不配呀!一旦我遇上这样的机会,我非配不可!果然有一天机会来了。那时,济阳驻扎着一只队伍,老百姓称他们为"杨团"。青宁寺村是个集,每到赶集这一天,弟兄姐妹就到青宁寺村的一弟兄家里聚会。四大爷的家距离青宁寺只有一里路,所以,每到赶集这一天,他都会来聚会。这天他刚到,就听见弟兄姐妹说"杨团"到了蒯家村,抓到基督徒不是枪决就是活埋。四大爷听了,想:"这事怎么能漏掉我呢?"于是,马上动身去了蒯家村,从青宁到蒯家约有二里路,所以一会儿就到了。

到了门口,他硬往里闯。站岗的用枪拦住他大喝一声:"你干什么!"他说:"我是个信耶稣的!""什么?信耶稣的!"站岗的马上向里面喊到:"快点,这里自己来了一个!"几个兵出来把他五花大绑捆了起来。这时,他本村本家有一个在里面当兵的,按辈份还叫他爷爷,说:"四爷爷你怎么被抓了呢?我给连长当勤务兵,我去求求情把你放出去吧"。他说:"你看你这孩子,我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个事,才刚刚自己找进门来,你就把我放出去吗?!""你怎么自己主动跑来了呢?""这,你搞不懂!""俺真是搞不懂!"又说,"你们给他绑得松一点,这是我当家子的爷爷。"四大爷说:"你看你又来多管闲事!你们绑得紧一点,我跑了你们就逮不住了。"

关了三天才开始审他们,基督徒们被绑着,用一条长长的麻绳拴着连成一串,四大爷走在最前面。人都说去看q b人,满街人山人海。他见这么多看热闹的人,不禁大笑了起来。有些人指指点点地说,你看最前面那一个一定是被吓疯了。他后来说,我哪里是吓疯了,我是在想,多亏了我信耶稣,不然,我死了哪会有这么多送殡的,所以忍不住笑了。

到了团长那儿,有几位基督徒吓坏了,有的哭,也有的求饶说:"我不信了,我再也不信了,都是这个牛承荣叫我信的啊!"好几个人都这样说。四大爷想,我的"罪"已经够死了,他们怎么都说是我叫他们信的呢?再说,也不是我叫他们信的呀。可又转念一想,反正要死了,罪大罪小有什么关系?他们愿说什么就说什么吧!

最后一个才审到他。团长身材不高,很胖,肚子大大的,倒背着手,神气得很,下属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的。四大爷见了心里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,心想和神比起来,一个人有什么好神气的。团长说:"你名叫牛承荣吗?"态度还算平和。四大爷想,我以为他审人得声色俱厉,怎么像和我商量事似的,不理他!团长问了两声,见他不吭声,忽然暴喝一声:"听不见吗?!"他想,这还差不多,这才回答:"是啊,我叫牛承荣。""你信耶稣吗""是啊,我信耶稣!""以后还信吗?"他慢悠悠地回答说:"这营生咱还能打半工吗?""枪决,活埋,你还信吗?""要信咱就信到死啊!""给我拉出去!"他以为马上枪决,转身就往外跑。本来兵在他后面用麻绳牵着他,他竟然把那个兵拽了个趔趄!那兵拽着绳子往回猛一拉说:"你小子还嫌死的慢吗?"他回过头来说:"这次还真让你说对了!"

拉到外面后,那兵说:"你就站在这里反省反省吧!"他听不懂。那兵说:"你再好好想想!"他听懂了,说:"哦!"过了一会,他又被拉到团长面前。团长说:"怎么样,反省好了吗?还信吗?""信就信到死啊!"团长大怒,拍着桌子喝道:"给我拉出去!"出来后,有兵对他说:"你这个人太不知好歹了,团长审案子,我从来没见再拉进去审第二次的,你拉进去两次了,团长还不杀你,真给你留面子了。团长再问你,你可别再说信了!"

一会,又第三次拉进来。团长转变了口气,说:"你信耶稣,整天'哈达'(指祷告'哈利路亚',不知他不会说,还是故意说成'哈达'),不干活!"

"猪不干活!人可得吃它的肉啊!"

"你整天'哈达'怎么干活呀?!"

"俺七天才'哈达'一天。俺们干六天的活,比别人八天干得都多。"

"哦,我先把你放走,我再好好了解了解,如果了解到你光祷告不干活,抓回来不是枪决就是活埋!"四大爷说:"你可千万别放我,你放掉我,就别想再逮住我了!"

"我就是放掉你,只要再想抓你,你也跑不掉啊!"说完就把他赶出去了。

四大爷说话声音很大,团长站得离他又近,唾沫星子喷在了团长脸上,团长拿出手帕擦了好几次,竟然没有生气。

这时四大爷家里己经乱成一团,正准备抬着门板去收尸。有哭的,也有抱怨的,说:"他这是信耶稣信得糊涂死了!"这时,街上有人叫道:"回来了,回来了!"他们说:"回来?大概是他的魂回来了!到了那个地方没有能回来的。"正说着,人们真的见他从街那头走来了。大家惊喜地一拥而上,拉着他问这问那。有人说:"这次可真是碰上团长高兴了!把你放回来。"四大爷回答说:"你说的什么话?团长高兴?一百次也许能摊上他两个五十次高兴。咱的神管着他呀!咱的神管着全世界!他说了算吗?连这个都不懂还信耶稣,信不下去别信,信就得真信!"

刚信主不久,有一年四大爷生了病,浑身水肿,肿得发亮。家人都劝他看医生,他说什么也不看,说:"人都是神造的,神的孩子主看怎样就怎样,还看什么医生!家里的人心急如焚,无奈劝不了他。随着他的病情一天天加重,大家每天不断作他的工作,劝他看医生。他想:"大家这样没完没了地劝,我和他们也说不清楚,不如先答应他们,等医生来了再说。"于是就答应了。大家见他答应了请医生,都高兴得几乎跳起来。

到了晚上,医生请来了,那人又腐酸又傲慢,又是喝茶,又是吸烟,全家人都小心地伺候着。过了好久,家里人说,先生能否停一下烟,先看看病人?医生这才开始看病。四大爷说:"你看我这病情怎么样啊?"医生说:"放心吧,在我手里不算什么,这样的病我治的多了,不成问题。如果让别人给你治就很难说了。"四大爷说:"你这么有把握太好了,我请到了一个好医生,我得加倍地给你钱,不过得治好之后再付给你。"医生说:"这怎么行呢?!"四大爷说:"你这么有把握,还怕什么呢?过去我每次生病看医生,医生也都和你刚才说的一样,可是最后谁也治不好!"医生背起药箱就要走,四大爷说:"连你都是俺的神造的,你还敢给神的孩子看病吗?"医生走了之后,不料神迹出现了,当夜浑身的水肿开始消退。十多天后,六十多里路的灵修院(现在济南的历下区盛福村教会)召开奋兴会,他自己走去参加了,那时只有膝盖以下还肿得很粗。听母亲说,那次她也正好第一次参加那里的聚会。此前她和四大爷并不相识,不过大家都看他的腿,啧啧称奇,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,没想到后来和他成为多年的同工。

四大爷去济南灵恩会参加奋兴会,教会要求参会的信徒每人每天奉献二斤粮食。四大爷回家带粮食,他的妻子四大娘非常心疼,吵闹着不让他带。他也不和她争吵,等她吵够了,还是要粮食,四大娘大骂。大娘见他不生气,忽然喝道:"跪下!"四大爷立刻直直地跪在她面前,大娘越骂越气,连打了他几个耳光。他就伸过脸去由她打。大娘无可奈何,最后也不骂了,也不打了。等了一会儿,四大爷说:"还打吗?""不打了!""还骂吗?""不骂了!""我站起来行了吗!""行了,站起来吧!"他站起来后又问道:"完事了?"大娘说:"完事了。""你完事了,我还有事呢!""你有什么事?""还是得带粮食呀!"四大娘哭笑不得,说:"好好好!你带粮食!我也和你一块儿去聚会,咱家就这点东西,咱俩加起来一块儿折腾,我看你心疼吧?""我还怕你不去折腾来,你越去折腾越好。""我去了光吃好的,不吃孬的!""你去了想吃什么,我就买什么,你只要去就行!"

聚了几天会,四大娘也发起了热心,也没像她说的那样去折腾。回家的时候,四大爷高兴地说:"你从小没坐过黄包车,你能来聚会太好了,我们包车回去,也让你享受享受!"他们包了两个车,一人一辆。半路上,后面拉大娘的车夫喊他:"先生!先生!"拉他的车夫说:"喊你了!""是喊我吗?""不是喊你还能喊谁呀?""那等一等。"后面的车夫说:"我看太太怎么不动弹了呢?""她能动弹,还用着你拉吗?""不是,先生,怎么像是死了呢!"四大爷连忙下车走过去,果真四大娘去世了。四大爷说:"死了也得拉回家呀,走吧!"不料那个车夫不肯拉,说:"车拉了死人会懈。"四大爷说:"你怕车懈,我可以给你买个新车,但是你得把人拉得活过来!一个大活人坐在你车上死了,我什么话也没有说,你倒怕你的车懈,不肯拉了!"另一个车夫说:"这位先生说得对呀!别说车懈了,快拉着走吧!"那车夫跺了跺脚说:"真倒霉呀!"四大爷说:"你'倒霉'赶得上我'倒霉'吗?!"

回到家,他侄子见他自己走进门来,说:"叔,婶子呢?""还在大街上。""怎么不进来?""她死了!""叔你怎么和我开玩笑呀!""哪里是开玩笑,是真死了!"大家一看原来真死了。

傍晚,他大哥找他商量怎么办丧事,说:"兄弟,我看你信耶稣信的,也不像是会操心办事的人。"于是,帮他筹划了一个晚上,说:"我们这么一大家人家,弟妹又有儿有女,得发三天的大丧,弄得体体面面的。"大哥见他光听不说话,又问他:"兄弟,这样安排你觉得怎么样?"他说:"哥哥,你说完了吗?""说完了!""该我说了?""是啊,你说吧!""哥哥,依我看,你说的这些一点都用不上!""为什么?""人死了,反正再也活不了了,弄这些麻烦事还有什么用!""那么你想怎么办?""依我看,挖个坑埋掉算了,别的什么都不需要。"大哥生气地说:"好、好、好,我不管了!我看你弄成什么样子。""哥哥,你不管了太好了,省得我多说些话!"大哥起身走了。过了一会儿,也许是不放心,大哥又回来,从窗外对他说:"你说挖个坑埋了算了,埋之前不先给她娘家送个信吗?"四大爷说:"埋掉之后,我就去送信!"(耶稣家庭的信徒主张厚养俭葬,认为在安葬上铺张是浪费,不得神喜悦,一般都是席卷箔埋,四大娘也是席卷箔埋了事。)

将四大娘安葬之后,四大爷自己去了岳父家送信。因他很长时间没有去岳父家了,所以岳父全家非常高兴。四大爷想,我临走时再告诉他们吧,不然得多说好多话。果然,他临走时才告诉他们妻子离世的消息。全家人非常愕然,要去集上买肉。四大爷说:"买肉做什么?""供祭用呀!""不用了,我早把她埋了!"大家惊问:"你怎么埋了才来送信呀!""死了又活不了了,不埋掉留着个死尸还有什么用?!""怎么也得祭奠祭奠呀!""祭奠什么呀?她活着的时候,你连块地瓜也不买给她吃,她死了,不能吃了,你倒去给她买肉吗?"全家人顿然语塞,谁也答不上话来。他说:"我走了!"然后就回家去了。

他女儿名叫爱德,二十多岁了,正哭得死去活来,休克了几次,谁也安慰不了。四大爷一进家门,她一边哭,一边埋怨:"爹!你也不等俺看上一眼,就把俺妈埋了!"四大爷叫着女儿的名字说:"爱德!你在你妈眼前天天看,己经看了二十多年了,你还没看够吗?!"他女儿听了这话不禁笑了。大家说:"你看咱们这么劝都没有用,她爹只用一句话就把他女儿说得笑了!"

四大爷进了耶稣家庭之后,有一年,他儿子木哥见他在耶稣家庭里的生活艰苦,苦劝他跟他回去,说他现在日子过得好了,已置办了多少多少田地,多少多少牲口,有多少多少收入,说他回家之后,光让他享福不让他受苦。四大爷听完,说:"孩子,你听话吗?""爹,我听话呀,你回去我就听话,不让你生气!""你可置下罪了,这些东西将来会要你的命呀!你知道吗?"他忽然大声说道:"你要活吗?"于是他仔细询问了家里左邻右舍和村里人的情况,吩咐木哥回家后,立刻把财产分给那些贫困户,这家多少,那家多少,自己留下多少,说得非常具体。安排完后,说:"你只要照我说的这样做,你就活了!"木哥真的完全照父亲说的一一办妥了。几年之后,解放了,村里土改,木哥本该是头号大地主,家庭成份却划为下中农。村里人无不惊奇地说:"这个木子太聪明、太了不起了!他怎么会有前后眼?竟然多年前就看到将来有土改的这一天。你看他早早把财产白白地分给穷人,现在弄了个好成份。不然,他一定会划成地主成分,被整个半死。木哥说:"哪里是我聪明,是我爹让我这么办的。"他们说:"你爹是怎么知道的?"于是,木哥把他爹的事讲给大家听,大家说:"木子啊,你爹己经不是个人了,他肯定是个神仙了!咱们村里出了个神仙!"木哥说:"他哪里是神仙,他是信耶稣,住在耶稣家庭里,叫他也叫不回来!"

忘了他说是哪一年,在哪个耶稣家庭小家,现在也已经无人可问了,只知道那个家庭的家长名叫朱连三。当建礼拜堂的时候,建到中途没有钱了。耶稣家庭是讲不借贷,不劝捐的。于是全家人在一起开会商量是否停工,四大爷提议卖粮食。那时,全部口粮仅有一百来斤玉米,朱连三感到很为难,说:"卖多少?"四大爷说:"卖得一个粮食粒也不留!"朱说:"那全家人吃什么?""禁食!"家庭讲彼此顺服,虽然大家都接受不了,他既然提出来了,大家也就没再说什么。于是,真的一个粒也没留下,把粮食全卖光了。那时候建堂运石料的推车是木轮的,不是后来那种橡胶带的,推起来很费力。没有禁食的时候,他推二百余斤,自禁食开始,越干越有劲,他每车推到八百余斤。禁食刚到第三天,火车站送来了提货单,通知有人奉托运来三百斤小米。只有收货地址,却没有发货地址和姓名,所以至终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小米是从哪里来的。

有一天,家长朱连三从泰安马庄回来,对他说:"四兄弟,老家引导各家的负责人都要操练讨饭,要'讨饭不怕羞,锄地也有力',为主的缘故凡事都能做。你看,我这么忙,就把这个福让给你吧!"四大爷心想,怎么讨饭还称得上"福"呀,还说"让"给我。家长又对他嘱咐了许多话,说道:"你到村里,从村这头到村那头,要挨门乞讨,千万不要落下一个门,要让各家都有一个得福的机会,你要知道,你不是一般讨饭的,你是神的儿女。如果走到村头那个场屋子,里面住着一个讨饭的,你也要向他问一句,给他个机会。你每到一家,不要像其他那些讨饭的那样,低三下四说那么多话。你进门之后,见到年龄大的,如果是男的,你就喊他大爷,女的你就喊她大娘,只问一句:'大娘,你家的饭现成吗?'不要再说第二句。"

耶稣家庭起床早,冬季晨更完了天才蒙蒙亮。他来到村里,看还没有开大门的,就在村头等了一会儿。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家大门开了,他于是进门说:"大娘,你家的饭现成吗?"那妇人拉着长声,惊异地说:"哎哟!你来的还真够早的呀!"他连忙退了出来。这才想起,讨饭人讨饭都是赶吃饭的点儿,没有像他这样大清早就挨门讨饭的,于是他又等了好一会儿,才看到有些人家里开始冒炊烟。进了一家,那家爷儿俩正在打架,两个人横眉立目,一个手拿棍子,一个手拿砖头。四大爷不看眉眼高低地问道:"大爷,你家的饭现成吗?"那人气恼地吼道:"现成啊!连锅都砸了!"他被吓得赶忙又退了出来。有一妇人正在大街上支着鏊子摊煎饼,四大爷说:"大娘,你的饭现成吗?"那老妇人吼道:"你瞎了眼吗?!"他转身就走。走了不远,那老妇人从后面追上来,一面追,一面喊:"前面那个讨饭的,你快站住呀!"他不理,继续前行。老妇人又招呼她前面的人说:"你们快把那个讨饭的截住,别让他走了呀!"前面的人说:"你拿走她什么东西了吗?别走了,她追上来了!"那妇人追上来说:"你这个讨饭的可不是一般人,刚才我骂了你一句瞎眼,心里忽然很不安,别提是什么感觉了,我害怕了,才来追你。"那妇人拉着他的袋子不放,狠狠地往里面装煎饼,四大爷说:"你给我一块就行,我得每个门都去要,不能落下门。如果每家都给多了,不到晌午我就拿不动了。"那人说:"讨饭的怎么还有嫌人给的多的,少去个门不行吗?为什么还不能落下门呀?"

一个上午,他去的人家大都对他非常热情,四大爷到每家都嫌人家给的多,怕拿不动,大家都奇怪得不得了。

中午有一个小伙子当街截住他不让他走,非要中午请他吃饭不可。四大爷觉得每个门都不能落下,所以急着多赶个门。无奈那小伙子竟然拉着他不让他走,四大爷只好跟他回家吃饭。那小伙子让他嫂子做好饭接待他,他以买卖柿饼为生,饭后,那小伙子拉过四大爷的袋子往里装柿饼,四大爷见他作的是小买卖,不忍心让他这样破费。已经装进去了一些,他见到小伙子又抓了更多柿饼要往里装,就猛地夺过袋子逃跑了。

回到家里,家长说怎么还有柿饼呀?他把过程讲了一遍,家长说:"你这个四兄弟呀!让我说你什么好呢?你真是不拨一拨就不转一转呀!你为什么怕他给你多了会吃亏呢?你想他爱神的儿女,神能让他吃亏吗?神给他点就比他给你的多得多。"四大爷懊丧的说:"咳!你怎不早告诉我呀!我要是早知道的话,一定会撑起袋子,让他多装一些了!"

还有一次,他正在家庭的磨坊里推磨,有支队伍(不知是什么队伍)在各村抓夫去前线,也向家庭里要人,条件是每天给三十斤小米。因为老百姓都知道这是要命的差事,没有人愿意去。他听见人家说每天给三十斤小米,非常高兴。心想弟兄姐妹吃不饱,我要给主家的弟兄姐妹挣小米去。至于去干什么,有什么危险性,他没有多想就去了。

到了前线,连长端详了他一会儿,说:"你看看你这个样子,能打仗吗(其实四大爷长得很壮,不知连长为什么看他的样子认为他不行)?"四大爷听连长这样说,想:"这下坏了,恐怕小米挣不成了。""你去抬担架吧!"他想:"叫我干什么都行,只要别撵我回去。"他哪里想过还有打仗的事,只想怎么给主的家挣小米,然而神却保守他。抬了一、两趟之后,他的搭挡找连长说:"你看你给我搭配的这个人,个子这么高。抬担架的时候,就像我自己背着一样,我受不了!"连长对四大爷说:"你看看你,干什么都不行,打仗不行,抬担架也不行,你负责做饭去吧!"

饭做好了,吃饭的时间过了好久,却没有人前来吃饭。他想:"看来他们挺忙呀!干脆我把饭送上去给他们吃吧。"当他把饭送到前线去的时候,双方正在交火,大家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。四大爷把饭放到离大家不远的地方,大声招呼道:"哎!大家先别忙那个了,吃了饭再干!"大家见他站着向他们招呼,急忙喊:"趴下!趴下!赶快趴下!"四大爷看他们不过来吃饭,说:"感谢主,他们不吃咱自己吃,时候不早了,咱先吃饱了再等他们。"于是他就地坐下,自顾自地吃了起来。那些兵说:"你看,这小子不知道死呀!"四大爷后来说:"当时子弹就像雨点一样,嗖嗖地从我身旁流过。但是,子弹长了眼睛,真的不往神的儿女身上打!你信不信!"

有一次,敬奠瀛去某地要经过四大爷所在的那个家庭,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,天天盼着他的到来。离那个家庭十来里路有一位弟兄名叫王宝行,多多奉献、周济行善,热情接待弟兄姐妹。大家都说这弟兄如何如何爱主,甚至有人评价说,他在那一带地方爱主数头份儿,无人可比。敬听得多了,所以这次出门,要特意从那里经过,见一见这个爱主"数头份儿"的弟兄,并住一夜。这样就没法来四大爷所在的家庭住了,弟兄姐妹非常失望,家长朱连三懊丧地说:"看来咱们不配呀。"

敬奠瀛一行十来个人到了王宝行家,车停在门外,驴也栓在车上。他们那个村是个很大的集市,王宝行家里也有驴,结果两头驴一见面就大叫起来。这时王宝行心里害怕了(他和妻子在偏房中),心想,可别让村里以为我们家来了贩私货的。不料,这时堂屋里的敬立刻要带大家走。大家说:"这才刚刚进门,怎么立刻就要走呢?你不是要在这里住宿吗?"敬说:"不住了,我心里不平安。"大家说:"天晚了,去哪儿住宿呀?"他说就是在野地里搭帐棚也不住在这里,大家只好跟他一起走了。走了没有几里路,四大爷听到车上的敬说:"大家都说这个王宝行怎么怎么爱主,可惜他没长骨头呀!"四大爷没文化,以为是说身体里没长骨头。他非常纳闷,心想敬五叔怎么看出来的?我怎么看不出来?人都五十多岁了,没长骨头怎么活到现在的?他奇怪的不得了,又不敢问。过一会儿,听敬又说:"奉献、接待(弟兄姊妹)就算爱主吗?是神先赐福了他!一个人真爱主就得存为弟兄姐妹舍命的心呀!"四大爷这才恍然大悟,明白"没长骨头"是什么意思。

这使我想起杜锡常大叔(老家的第二任家长)的见证。马庄老家看大门的一位弟兄名叫戚传可,他没有破产入家,只是在家庭常住。有一天,来了日本人,其中有一个拿走了他三十元大洋。拿走就拿走吧,招惹不起人家,就别说什么话了,可是戚弟兄却偏偏去找了鬼子的小队长,想请他帮忙要回来。那小队长一吹哨,鬼子们立刻集合,排得整整齐齐的。鬼子队长拄着又窄又长的东洋刀,站在前面。他要戚指认是谁拿了他的钱,指认后要立时劈死那人。戚吓坏了,他虽然认得出拿他钱的那个人,却不敢指认。鬼子队长大怒,就要劈死戚。这时,锡常叔闻迅急忙跑来,向鬼子队长请求道:"我是家长,我兄弟有错全怪我带领的不好,请你千万不要劈我的兄弟,就让我代替他,劈死我吧!"那个队长大感惊奇,他谁也没有劈,走的时候却把戚传可弟兄带到泰安去了。当时锡常叔是全家的负责人,于是,他赶忙把家里一切工作安排好,并委托了今后的负责人,因为他认为自己回不来了。安排好之后,他立刻赶到了泰安。他去泰安的目的本想以自己把戚传可替回来,不料,他到泰安之后,危机却已经解除了,因为那个鬼子在泰安也拿了别人的钱,被人家告发了,后来连戚的三十元钱都供出来了。于是,鬼子让锡常叔把戚弟兄一起带走了。临走,鬼子队长感叹地说:"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,所见的都是有了责任,不敢担当,互相推诿,有了好事却都争先,第一次见到像这样争着替别人去死的。"锡常叔说:"我们是信耶稣的,'主为我们舍命,我们从此就知道何为爱,我们也当为弟兄舍命'(约一3:16)。"

一九五三年,苌庄耶稣家庭在当时政zh i运动的压力下被迫解体后,其他人都走了,只剩下王卫理大爷和受青娘夫妇,以及刚从华山耶稣家庭分过来的郭全德大爷和爱真娘夫妇住在这里,我们家是后来搬过来的。

当时的教会由于经过许多非常的变故,许多信徒难免心灰意冷,甚至跌倒。有一天,四大爷来了,刚刚坐下,他问全德大爷:"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呀!"其实,四大爷经常到苌庄家庭来,也经常住在这里。不过全德大爷刚刚搬过来,并不认识四大爷。全德大爷回答:"这里是主的家呀!""噢,这里还是主的家!""是呀,苌庄耶稣家庭!"四大爷忽然大声喝道:"这里是个贼窝子!哪是什么耶稣家庭!"这时卫理大爷也来了。他俩一听这话,立刻跪倒在地向主认罪。原来他们二人曾到临村的庄稼地里,一个偷人家的玉米,一个偷人家的地瓜秧子回来喂牛,两人认完罪后,又找到村里庄稼的主人认错赔偿。

全德大爷又跑到大码头对大家说:"你们过来看,苌庄家里来了个活'神仙'呀,把我们偷着干的事都说出来了。"于是大码头恩光婶子、圣恩婶子都来了,一见四大爷都笑了,说:"这个全德哥真是的,连四哥也不认识,这不是四哥吗?是咱家里的人,哪是什么'活神仙'呢!"

入社之后,村里分生产队,四大爷祷告说:"主啊,分队的时候,哪个队最穷,你就把我分到那个队里,千万可别让我到好队里去。不然,我就怕不死心塌地地靠你了!"果然,别的队里全年人均口粮二百多斤,他所分的队最穷,全年人均口粮只有一百二十斤。四大爷非常感恩,说:"感谢主!你看神听祷告嘛!"全村的人都说日子没法过,他们队的人更说活不下去。四大爷心里暗笑说:"我蛮能靠过你们,我在耶稣家庭里,困难的时候,配给每天只吃二两粮食。"又转念一想,这不是骄傲吗?于是,立刻向主悔改。

那年大约圣诞节过后,他来苌庄作见证说:"今年口粮分了二百四十斤。我没钱花就只好粜粮食。我计算了一下,光粜出去的粮食己达三百多斤了,我临来的时候掀了掀缸盖看了看,还剩了满满的一大缸。"有位姊妹不解地说:"啊?你这是怎么弄的?"他说:"你说什么?怎么弄的?!这么一个高梁粒,"他用手比划着,"长成这么大一穗,你说是怎么弄的?谁让它长的?连这个你还不懂吗?如果信不下去就干脆别信,咱信就得真信呀!"

他村里有一个妇女,多次没事找事地批评四大爷迷信,说:"如果你信的耶稣是真的,就让你的耶稣叫我死在你家里!不然,就说明你信的不是真的!"四大爷说:"你看你这个人,说什么话!信不信由你,又没有人强迫你,你赌这咒做什么?!""谁让你说耶稣是真的!咱就证实证实。"这话她说了多次。

有一天傍晚,四大爷家大门已经关了,这个妇女忽然来敲门,四大爷的儿媳妇木嫂子给她开了门(我称她木嫂子,因为四大爷的儿子叫木儿)。她说:"我经过你家大门口,忽然想上厕所,所以要到你家去趟厕所。"结果,她到了厕所再没出来。木嫂子想等她走后关门,结果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,只好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,一看才知道她已经死了。

木嫂子大惊,喊道:"爹!爹!某人死在咱厕所里了!"于是四大爷赶快出来,让儿媳帮他把死人扶到自己的背上,把死人背回她家去。她家也关了大门,四大爷背着死尸不能用手,只好用脚踢大门说:"开门!开门!"里面死者的儿子,听门敲得急,忙问:"谁呀!谁呀!""快开门,你妈死在俺家里了!""说什么话?俺妈刚出去一会儿。"她儿子边说边开门,一看他妈果然死了。四大爷说:"我不让她说那些话她非要说,你看真死在俺家了!你要告俺就去告,要俺拿钱俺就拿!你看着办吧!""什么话,又不是你家害死她的,俺能怨你吗?俺能那么不讲理吗!""你不怨俺吗?""不怨你!""那么俺回去吧!"四大爷放下死尸就要走。那人的儿子说:"你怎么也得帮我把我妈弄到屋里再走,不能放在这里就走呀!"于是四大爷帮他儿子把他母亲停好就走了。

有一天四大爷的儿子木哥对他说:"爹,你整天传道不着家,我看将来你老了谁会管你。"他回答说:"孩子啊,你敢说这话,我就实话告诉你,你就是想管爹,你也不一定配,咱父子俩不一定谁死在前头!"果然他儿子死在了他前面。他儿子死后,四大爷见全家哭得死去活来,说:"别哭了,你哭死他也活不了了,如果能哭活了的话,咱雇上些人帮咱哭!"儿媳说:"俺知道你不心疼!""好,好,那你们哭吧,我不说什么了。"

他说:"多年来我总共用得着她(儿媳)两次。"

一次是阴雨天,做饭柴禾生不着火,于是从儿子的柴垛上拿了一点做引火柴。一会儿儿媳跑来了,吼着问四大爷有没有拿她家的柴禾。他连忙说"拿了,拿了,拿回去吧!"儿媳愣了一会儿,跺着脚说:"这是烧火用的东西吗?!"然后走了。儿媳走后,他一面烧火,一面想他儿媳的话,越想越感到儿媳好笑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弟兄姐妹问道:"你笑什么?"他说:"我想这话很逗,她说这不是烧火用的东西,咱等着看看,她留着那些柴禾不烧干嘛用!"假如读者也遇到这样的事,你会笑得出来吗?

另一次是他好长时间没有吃菜了,想做点菜吃,却没有油。于是向儿媳借油,说:"你借点油给我,一调羹就可以,我想做点莱吃,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就还你"。儿媳说:"我家的油罐子干得吱吱地叫唤!"他说:"那,你年轻走得快,你到邻居家帮我借借,你说我有了就马上还他。"儿媳说:"都一样,邻居家的油罐子也干得吱吱地叫唤!"他这才知道儿媳是不肯借。

他转念一想,马上感谢说:"主啊,我差一点走错了路,主没给我预备,说明主暂时不让我吃,我为什么要去借!多亏她不借给我,不然我就做错了!感谢你给我预备了这么一个好孩子帮助我。"

一九六零年,四大爷在大码头恩光婶子家里病了,多日不吃不喝。大家关心他,不断地问他想吃什么,终于,有一天他开口了,说想吃苹果。大家非常高兴,说要马上去买。他说:"你们谁也不准去买!"他不让买谁也不敢去,说:"你想吃又不让买怎么办?"他说:"想吃,咱天父就给呀!你想,谁的父母不疼孩子呀!他不给就是不让咱吃,咱就不吃!"

半夜,苌庄家里卫理大爷忽然对受青娘说:"受青,咱四哥在码头上有病,该去看望看望!箱子里我还留着几个苹果,你给他带上吧!"受青娘也不等到天明,立时起身就走了。到了码头村已是凌晨一点左右了。恩光婶子圣恩婶子等还守着病人,没有睡觉,听到敲门,说:"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呀!"四大爷说:"你们去开门,送苹果的来了!"大家哪里肯相信,不料,开门一看,真是有人送苹果来了。

第二天,四大爷说想吃鸡肉,而且是肉炖得稀烂的那种。大家说:"这个不用花钱买,咱们自己养着鸡,杀一只炖了就行!"四大爷却不同意,说:"咱可不杀咱的鸡。"大家为难地说:"你想吃又不让杀,那怎么办?"四大爷说:"我想吃主就会预备,他不给预备咱就不吃!"圣恩婶子说:"四哥,你现在这样说,我已经能信一点了,你看昨天夜里来的那苹果…"

离码头村二里多路有一个村叫曲家村,村里有一个刚信主不久的姊妹,我不知道她的名字,她儿子的名字叫和平,所以大家提起她都称她"和平他妈"。那时正是生活困难时期,这位姊妹要去码头看望四大爷,没什么东西可带,于是杀了一只鸡。她把鸡炖上之后,毫无睡意,于是,一会儿加加柴,一会儿又加加柴,熬了整整一夜,第二天天未亮,就给四大爷送去了,鸡真的炖得稀烂!

再说说和平他妈是怎么信主的。和平和我同岁,患有软骨症,六七岁了一直躺在床上,从来没有站起来走过路。有人劝她信主,说:"让四哥来为他祷告。"四大爷来到她家,她赶忙做饭。四大爷没事做,想:"软骨症肯定骨头是软的,可是身上这么多骨头,是哪根软呀?"他就用手捏,捏来捏去也没有感觉出哪一根软,于是对孩子说:"你站起来!"孩子就站了起来。他又说:"在床上来回走一走。"孩子就来回走。四大爷看不出孩子有毛病,大声对他母亲说:"你孩子哪根骨头有毛病呀?我怎么看不出来呀?"他母亲说:"骨头都有毛病,你没看他起不来床,不会走路吗?""他这不是走得很好吗?"他母亲从厨房过来一看,孩子不但站起来了,而且会走路。她惊讶地拍着手说:"嗨,嗨,嗨!孩子怎么站起来了!"从此,和平完全痊愈了。

我十二岁时候,他正在我家,要回济阳,那时候黄河水很大,从苌庄回济阳过黄河要坐摆渡,只要有五级以上的风,黄河的摆渡船就会停摆。当时风很大,至少有六七级以上,可他一定要走。我想刮这么大的风怎么能过黄河呢?可是我眼见他刚走了不到半里路,大风竟然骤然而停,我非常希奇。

文g e之中,无论环境多么恶劣,好像都与他毫无关系,从来没有影响他传道。整个文g e的过程中,他的圣经就一直放在桌子上,耶稣像也一直挂在墙上。有一次,公社干部带着一大群人到他家里,指着墙上的耶稣像喝问:"这是什么呀?""这是耶稣的像啊!""什么!耶稣还有像?!""是的,这就是!"那个干部又指着桌子上的圣经,说:"这是什么书呀!"(那时候,经过破四旧,一般情况下,不但圣经,就是其它旧书一旦被人发现和举报,家主也会被当做牛鬼蛇神,没完没了的被斗挨整。所以整个文g e期间,他的圣经一直放在桌子上,从未隐藏也没出过任何事,这不能不说是个神迹。)四大爷说:"这是圣经啊!""什么叫圣经呀?!""圣经是神的话!""什么?还有神,神还说话?!""这就是!""我拿起来看一看可以吗?""可以,看吧!"那干部小心翼翼地拿起来,翻着看了一会儿,又很恭敬地轻轻放回原处走了。

还有一次公社里去了干部,调查他一直在济阳历城到处传道的事,旁边有一个人在记录。问完之后那位干部说:"你回答我的这些话都是实话吗?"四大爷慢条斯理地回答:"什么?说实话?!如果按我这些'罪过'呀,我说了实话,死罪都够了,只要说上半句瞎话我就死不了,就能活。"说到这里,他忽然提高嗓门,斩钉截铁地说:"那,我得叫它死,也不叫它活!"由于声音大,唾沫星子都喷在了那人的脸上,那人一句话也回不出来,用手帕擦了下脸,招呼同来的人,说:"我看,咱们就走吧!"说完,他们一齐走了。

如果讲四大爷,实际上,他平日不经意的一言一行,往往都能给人很好的帮助,随便说出点什么都是见证。

文g e期间,四大爷有时去桥南村冉令荣弟兄家里。冉令荣弟兄三人,都信主。有一日,四大爷又来到他家,他二弟在生产队里干活回家,刚刚进门,就听见四大爷在他屋里说话。他因为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灵性软弱而不敢见四大爷的面,于是站在门外犹豫。后来觉得不能一直站在门外不进屋,就硬着头皮进去了。他见了四大爷总得找话题说话,于是说:"四大爷,请你为我祷告。"四大爷说:"你怎么了?""我害腰痛!"这时,四大爷睁开眼晴看着他,问道:"你真的害腰痛吗?"那弟兄被他问得很尴尬,说:"四大爷,看你说的,这事我能说谎吗?"四大爷说:"你配吗?!"又忽然提高嗓门说:"依我看,你腰痛得还太轻,应该越厉害越好!不想想怎么悔改,还让人给你祷告!"全家人都会心地笑了,那弟兄不解地想:"我怎么连腰痛也不配呀?"

有一次,他到苌庄东约有五里路的一个村子,他去的那家夫妇都是老信徒,四大爷责备他们不发热心。他们说,我们还往教会奉献十分之一呢!四大爷说:"什么?奉献十分之一?教会能收下你的就不错了,你该为这个好好地感恩!我看你不但不觉得不配,还拿着当长处说,按道理教会就不应该收你的(奉献),应该给你扔出来。"是的,人向主奉献不是功劳,如果你真知道你所奉献的对象是谁,只能感到自己不配。

有几位姊妹去看望弟兄姐妹,其中有一位姊妹,牵挂着家里的事情,说家里养着鸡、养着猪,她不在家的话没人喂,还得给孩子做饭。四大爷挽留她说:"我告诉你,你出来为主作工,就得把自己当成死了!你想想,假如你死了,家里还非指望你吗?这些活肯定有人干!"这姊妹听了很不高兴,心里说我好心来看望你,你怎么说让我把自己当作死了?!我想,四大爷没文化,这话用在这里不一定合适,我们不能苛求他。因为他是看这样的互相看望是一种为主作工,所以提到了这样的高度。但他这话也透出,他就是这样一个人,在对主之外一切的事上,时时都把自己看为是个已经死了的人。

真的,一个真信耶稣的人,就是一个看自己已经死了的人,无论是向着罪,还是向着自己和自己的肉体,以及向世界、向钱财、向世俗的一切诱惑,向着主以外的一切,都是死的。只有这样的人才是专一为主而活的人,也是让主在他身上活的人。"若有人在基督里,他就是新造的人!"(林5:17)

最后,我愿意以四大爷常喜欢唱的一首短歌作为他见证的结束,我想,他生活的见证,表明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:

恩主耶稣真是好,

又有爱心又可靠。

我们信他真是好,

不信他的有苦恼!

穷也好来有也好,

活着也好来死了更好;

好、好、好、好,

真正是好!
编者注:文章题目为另加。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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